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屍速列車:人性的抉擇



屍速列車這部電影為什麼會造成流行?看完大家不敢坐高鐵,說看完覺得人性好可怕,抑或覺得人終究性本善,因為整件故事就在你生活看得到的東西。整體來說,韓國導演將好萊塢殭屍片、病毒擴散的劇情融入韓國的情節,做的非常成功。


這部電影的成功之處就是他將倫理學巧妙融入電影:討論人性的善惡議題。這部片就像邁可.桑戴爾《正義》書中不斷地問:「什麼是正義?做什麼是對的?你的選擇是什麼?」討論這部片之前先簡述什麼是倫理學。倫理學是種指導人類生活的準則,不透過法律規範透過個人的判斷分別善、惡、好、壞。亞里斯多德說:「人是理性的動物」,人應該可以透過「理性」的判斷做出適當的決定。


這部電影清楚的將徐碩宇塑造追求利益的證券交易員,冷酷、專業、追求利潤,他只願意照顧自己。躲避喪屍時小女孩秀安想去幫助他人,父親徐碩宇告訴女兒說,在這世界必須先顧好自己。觀眾在觀賞電影時,也許會不斷地問:「這樣的想法有沒有錯呢?」從結果來說,我們可以看到徐碩宇受到女兒、一對夫婦的影響性格大變,很正常人的好壞並非一線之隔,好人會做點壞事,而壞人也會做好事,取決於在什麼情境。


一開始喪屍爆發之際,電影很可愛的諷刺政府多半大辣辣地說謊,明明疫情已經很嚴重,政府官員仍然用很高深莫測的話術技巧帶過一切。甚至平日對民眾說:「軍人的責任就是保護人民」、「公家機關絕不徇私、舞弊」,電影透過男主角溝通軍方高官試圖用基金投資換取個人的安全。表明政府當你跟它有金錢,徇私、舞弊、走後門都是剛剛好而已。


有些人看完電影又覺得千里馬客運營運長根本是個超級大惡人,因為他的自私讓原本可能得救的人因此喪生。但是還是得問:你確定真的是這樣嗎?只因為有一個人自私所以就可以唆使車廂的民眾喪失理性嗎?


當然不是。人類的盲從是遠古時代為了逃生的天性,時至今日盲從還表示著我們不用力思考,用「理性」去做選擇。更甚我們還要問為什麼車廂內的群眾會聽從客運營運長的教唆呢?有三項原因:身分權威、制服、訴諸恐慌。


別忘了電影裡這位營運長大叔一開始便表明自己是某大公司的主管,並且便開始發號施令。人非常容易屈從於權威,曾經有心理實驗請演員坐在電椅上,接著要求受試者控制通電按鈕,當要求受試者將電流量按至危險區域時,只要有穿西裝或穿著白袍自稱是醫生的願意負責,受試者通常忽略那位坐在電椅上的痛苦。


因此表明身分得以塑造權威,穿得西裝比邋遢更具有說服力。又這位營運長訴諸恐慌,讓群眾認為大家應該好好的顧好自己求生存,而對少數人見死不救。


這個議題又回到一個倫理學的火車實驗,一輛煞不住火車前頭有五位沒注意到火車到來的鐵道工人,火車必定會撞到這五個人。這時候你剛好在旁邊發現鐵道有個分叉,你只要壓下一根桿子就可以讓火車轉換鐵道,另外一邊的鐵道只有一個工人,這時候你要怎麼選擇?到底要犧牲一人救五人,還是要犧牲五人呢?


要怎麼判斷呢?歷來有兩個很重要的論述,義務論與效益主義。對康德來說,人的所作所為必須符合道德,並且認為是義務所以才去實踐,而不是為了從中獲利;另外,效益主義代表邊沁說,道德原則都是人為的,道德必須為所有人帶來最大利益。好比說我今天如果依法停車到底是我覺得這是該做的事情?還是我只是不想被罰款我才停好車。對康德來說,他會覺得停好車是義務。


我要說得是當我們說營運長這個人是自私「壞蛋」時,的確我們不是要成為這種人,但是當面對不合理的權威人士時,我們敢不敢對權威提出挑戰呢?過去在學校上課時妳覺得老師的話說錯了,你有溫和的表達反對的意見嗎?


再者我們來討論喪屍,除了剛剛提到電影車廂群眾的盲從。喪屍他有什麼特性,被喪屍咬到的會受到感染,他們會群聚攻擊眼前所見的人類。我用「群聚」一詞來描述當然有用意,因為喪屍也是另一個階層的盲從。


如果我們把受到喪屍「感染」的人,置換詞彙成「傳播訊息」,喪屍不就說那些接受媒體訊息,但不加以檢驗、思考,便輕易的把「傳聞」當成「事實」的群眾嗎?今日所見的「鄉民正義」、「臉書圍剿」、「人肉搜索」、「媒體操縱」等,其實都打著正義之名,炒熱某個議題蓋過真正重要的問題。


哲學上來說當我們宣稱我們「知道」某件事情時,它包含著三種要素:信念、事實、證據。當我聲稱「桌上有一杯咖啡」,這表示「我相信」有一杯咖啡在桌上,接著我必須確認這樣的信念是否是正確的。也許桌上真的有一杯看起來像是咖啡飲料,但是光是表象的事實還不夠,我還需要「證據」來證明這是一杯咖啡。當三者確認無誤,「桌上有一杯咖啡」才可能被我們認識。我們對於如何求真、驗證知識的認識太少。


第二,歸納前面提到的人是群居的動物,人類天性容易服從群威、盲從。人類走向群居的團體生活時,必然形成某種規則,但是這種規則並非不可挑戰。前論說喪屍其實也是人性的表現。喪屍的第二種意義它也告訴我們,人類之所以特殊,是因為人不只求溫飽,人更追求善、惡的判別,以及更高的人生價值。根據亞里斯多德的看法,人的「理性」能夠讓人由潛在到實現。


第三,我認為喪屍是盲目的群眾還有一個啟發。電影火車經過山洞的時候,喪屍見不到人。因為喪屍是憑著眼睛見人,見人之後入室操戈就變成「賤人」了。《小王子》有句很棒的話:「真正重要的東西,用眼睛是看不到的。」如果只執著在眼睛所見的表象,而不努力追求真理,其最後的結果是讓情緒戰勝理性,我們會做出錯誤的判斷。


柏拉圖的洞穴故事最驚世駭俗的就是生活在洞穴的人,貪圖安逸看著他們以為的真理,而見識到山洞外真實世界的人,回到洞穴試圖以真理說服人,卻被認為是瘋子進而受到殺戮:


意即「人們對尋求真裡無感,只追求爽感。」


我們看完電影真的該思考得是如何活得更好?


亞里斯多德提供不錯方法:一是面對選擇時學習如何用「理性」克制「感性」的欲望。二是依照理性學著實踐所學的智慧、道德教育,並且反覆操作,失敗了接受它不斷修正變得更好。三是審慎思考做出適當的選擇。


選擇沒有固定的必須怎麼樣,而是必須依據情境不同改變,從錯誤中求進步。如同《阿甘正傳》阿甘的母親告訴他:「發揮天賦做到最好。」逐漸邁向幸福是人生的終極目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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